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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霖】界外

注意：

本文CP为 严浩翔x贺峻霖

职业球员梗。作者基本上是个足球白痴，所有设定基本靠脑补。错误之处请指正。

本文灵感来源于严浩翔离开公司一事，并且参考了现实足球球员原型。

OOC有。结尾大概是个BE(?)

介意者请及时避雷。祝食用愉快！

上半场踢了半小时，贺峻霖已经在禁区内连丢三球。巴萨后卫又一次从贺峻霖脚下把球勾走时回过头得意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贺峻霖追上去抢，对方一脚抽射，把球踢出了界外。

 

观众席上传来一片倒兴致的嘘声。贺峻霖借着惯性小跑几步停下来，抬起手背抹掉脸上的汗。

 

“球——又一次被截断了！我们可以看到，一向有“黄金右脚”之称的多特蒙德队10号前锋贺峻霖，今天状态似是不佳。”解说员激动的大嗓门从扩音器里传出，响彻了整个足球场，震得贺峻霖耳朵嗡嗡作响。

 

“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别着急。”伴着轻飘飘的语调，一只手掌搭上他的后颈，握着揉捏了两下。贺峻霖转过脸，视线对上严浩翔，后者朝他咧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贺峻霖不为所动，抬臂把颈后的手拿掉，犹自跑开了。严浩翔的手尴尬地在空中举了一会儿，顺势搭在自己后脑勺上挠挠头发。

 

这是多特蒙德对巴萨的关键一战，获胜的球队可以进军四强，竞逐今年的冠军奖杯，否则就得卷铺盖回家。即使队员们都做好了面对最坏打算的心理准备，贺峻霖的失误也并非不能理解。

 

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这也是严浩翔和贺峻霖最后一次同队踢球了。

 

贺峻霖又一次丢球时距离中场休息不到三分钟，教练终于在场边坐不住，突然喊了个暂停，把他换下了场。

 

中场休息的哨声一吹响严浩翔就钻进了休息室，他轻易在角落里找到了弓着脊背坐在板凳上的贺峻霖，刚浇过的头发不停往地上滴水。严浩翔抽过挂在一旁的干净毛巾，手一扬盖在他脑袋上。

 

“别有太大压力，我待会儿去跟教练说说，等你休息好了下半场还让你上。”

 

贺峻霖像石雕一样坐在那里，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眼睛罩在毛巾的阴影下，严浩翔看不清楚。

 

休息室里有片刻沉默。

 

“都一星期了，还不高兴和我说话吗。”严浩翔尴尬地摸摸鼻子也不再坚持，手搭在贺峻霖的肩上拍了拍，就要往外走。

 

“你要转会之前有跟我说过吗？”严浩翔跨出门槛的动作一顿，他回过头，贺峻霖正炯炯地盯着他。从他的眼神中，严浩翔读出了愤怒和失望。

 

一个星期前，严浩翔要去拜仁的传言就在球队里传得沸沸扬扬。那天中午下了训练，严浩翔兴高采烈跑来跟贺峻霖说，拜仁要花三倍重金挖他。严浩翔的笑容阳光明媚，贺峻霖的脑袋仿佛被一颗大球砸中了。

 

“那可是拜仁啊，想想就够令人兴奋的！正好我的合约也到期了，我就签了前期保证书。等我先去看看，你要是愿意，我们俩就一起去拜仁吧！你这么厉害，他们肯定也要的。”

 

严浩翔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贺峻霖淡淡地听，间或点点头。

 

那天晚上贺峻霖没有等严浩翔一起回家。严浩翔也没放心上。

 

隔天早晨例行训练刚结束，大家都走了，贺峻霖却还在操场上练习点球。严浩翔拨了拨额前的刘海，穿过大半个球场向他跑去。

 

“干嘛还在这练习呢。走，上我房间去，给你看我昨天才搞到手的拜仁球衣。”严浩翔笑得露出两排牙齿，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用手肘勾过贺峻霖的脖子整个人贴上去，胸膛撞上后背。“拜仁”一词是他低着脑袋贴在贺峻霖耳边悄悄说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激动。

 

谁知贺峻霖却突然反抗地挣开了严浩翔的手臂，发泄似的把地上的足球一脚踹飞，球狠狠砸在门框上弹开，发出梆的一声巨响。

 

严浩翔有点懵了。

 

贺峻霖单手捂着脸，目光低垂，英气的眉头轻微皱紧，眼神却很淡漠。“严浩翔，你现在不抓紧训练，成天想着这些，下周对巴萨的比赛能踢好吗？荒于训练要怎么进拜仁？”

 

“……你说得很对。”

 

那之后贺峻霖就没和严浩翔说过话了。严浩翔其实有点委屈，过去一周的集训他可一次都没落下，早上教练还夸他状态保持得不错。但是他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贺峻霖也是为了他好才着急的。

 

为了挽回他和贺峻霖的友谊，也为了具备足以在拜仁站稳脚跟的实力，严浩翔加大了训练量，常常在球场上一待就是一天。他奇怪的是，自己成天训练，见到贺峻霖的机会反而更少了。就连严浩翔单线程的大脑也能隐隐发觉，贺峻霖在躲着他。

 

严浩翔本以为，今天这场比赛自己发挥好了，贺峻霖也会跑过来抱抱他，为他高兴的。上半场他在巴萨领先的情况下带球一路猛攻，临门一脚射入球门将比分追平。严浩翔兴奋地将手臂高举过头顶，绕着外场跑了小半圈。他回头去找人群中贺峻霖的身影，却发现他正在盯着草皮发呆。

 

严浩翔渐渐停下脚步，他知道贺峻霖今天状态并不好。足球场上欢呼声喧闹，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开心不起来了。

 

如果说刚才在球场上他还有些存疑，严浩翔现在也能明白，贺峻霖突然的态度转变不是由于什么和巴萨比赛的压力，是因为他要去拜仁。

 

“我签完是第一个和你说的，家里都还不知道。”严浩翔下意识地觉得贺峻霖想知道这个。

 

“那不一样。”贺峻霖出声打断他，憋了半天又说不出什么。

 

“你放心，我最近都有好好反省，认真训练，”严浩翔勾起脚尖轮流在空中颠了几下假球，“这场球不会输，去了拜仁更不会输给别人。”他转过脸，自信地朝贺峻霖挑了下眼睛。“所以你也要加油啊，贺峻霖！多特蒙德双子星，塌了一角可不行。”他的左手竖起一根食指，右手圈成一个零，从两边向中间聚拢在一起，象征着他们俩球衣号的尾数。

 

贺峻霖望着他愚蠢的动作。“严浩翔，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蛤？”

 

贺峻霖被整的没脾气，绷着的表情垮了一半。严浩翔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看他不像之前那么严肃了，嬉皮笑脸地过来坐在凳子上勾勾他的脖子，贺峻霖皱着眉头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腾了个位置。

 

“你真的要去拜仁，决定好了？”

 

“谁不想去拜仁啊？再说，保证书都签了，既然签了就不能反悔。”严浩翔收起笑容，眉眼间难得流露几分认真，转瞬即逝。“谁要敢是说他签了拜仁一个星期就后悔这么装逼的话，大家就该跟在他后边追着打。”

 

“我看你现在这个态度也挺欠揍的。”贺峻霖吓唬地伸出脚要踹他，严浩翔灵巧地一闪。

 

“我可提醒你啊，等你来了拜仁我们还是要做搭档的，到时候你还要求我这个前辈照顾你，还不赶紧巴结巴结我。”

 

“谁要巴结你。”贺峻霖一脸不屑，但脚上也没继续追击。“再说……”

 

他还想说些什么，休息室外面队友来喊他们上场了。严浩翔离门近，先站了起来，一手拍拍贺峻霖的肩膀，留下一句“下半场看你的”，伸展着四肢走出去，消失在耀眼的阳光里。

 

下半场贺峻霖一直坐在场边的长椅上，看严浩翔截球、返场、带球过人，看他像精力充沛的小马驹一样驰骋过整片绿茵，看他丢了球之后回过头来朝自己尴尬一笑，然后一路厮杀，把比分追到了二比二平。

 

严浩翔不知道，贺峻霖也说不出口的是，在严浩翔签约的前一天，贺峻霖刚刚和球队续签了五年。他本来想严浩翔一定也会续签，因此也就没提起这事，现在他再也没机会说了。

 

虽然这几年踢球赛也攒了一些积蓄，但要说毁约，贺峻霖想也不敢想。他本不富裕，要为了一时任性使自己陷入经济危机，甚至迫使家人背上债务，他做不到。

 

而足球生涯何其有限，一个球员又有几个五年。

 

他回想起严浩翔提起拜仁时候发亮的眼神，脑海中浮现出他兴高采烈构想他们未来的场景，胸口堵得发慌。该死，他怎么说得出口。他又开始生起自己的气来。

 

下次在球场上见面就是对手了。纵使还是朋友，关乎饭碗、关乎梦想的球赛，谁都不会放松。还是朋友，但在一起为同一场胜利庆祝、为了进球而相拥欢呼、为失败而撞着脑袋互相安慰打气的场面，都不会有了。严浩翔再也不会在他丢球之后过来安慰地勾勾他的脖子——他已经开始怀念这个了。

 

贺峻霖从来没有觉得一场球赛这么短暂，又这么漫长。球场界线里外，他和严浩翔被隔在两边，离得很远很远。

 

距离比赛结束只有不到五分钟，双方已经进入争夺获胜一分的关键时刻，谁知就在此时，多特蒙德的小中锋突然摔伤了脚，不能继续比赛。贺峻霖恍惚间，教练的食指已经指向他：“该你上了，好好发挥。”

 

一阵混乱之后，伤员被抬下球场。裁判宣布巴萨后卫勾人犯规，给了多特蒙德一个点球。贺峻霖和严浩翔交换了一个眼神，严浩翔冲他扬了扬下巴，依靠口型贺峻霖辨认出他正在说：“看你的”。

 

贺峻霖从不怀疑严浩翔踢进点球的能力，他一直是他们之间比较有进攻性和爆发力的那个，贺峻霖也完全相信，如果严浩翔踢进了这个点球，这将会成为他踏进拜仁多么有力的一个筹码。即使他知道这些，他还是站在了球场的中央，一边承受着私心的煎熬，一边忍受观众席上传来的嘘声。此刻他无比感谢那些喝倒彩的人们，这多少减少了一点他的罪恶感，如果不能完全消除它们的话。

 

贺峻霖看了一眼面前一字排开的巴萨球员，深深呼了口气，往后退开两步。

 

助跑，起脚，抽射。

 

球绕过防线最边缘。

 

球进了！

 

那一刻全场陷入纯然的静谧，随后爆发出一阵如雷的欢呼声。严浩翔跑过来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勾着肩膀把他搂进怀里。“我就知道你能行，我就知道你能行。”他听着严浩翔不停重复的话语，队友们环绕在他们身旁四处乱跑，席上的人群拼命挥舞着旗子和横幅，摄像机的灯光正对着他们，刺得贺峻霖睁不开眼。

 

赢了。贺峻霖想。

 

“赢了！”严浩翔说。

 

贺峻霖听着严浩翔激动到情绪失控，大喊了一声“一起去拜仁吧！”一边束紧了勾住他脖子的手臂，他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欢呼之中，贺峻霖憋了一个星期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下来，他扶着严浩翔的手臂，用力地点点头。

 

严浩翔注意到贺峻霖喜悦的泪水，忍不住笑出声，转身把他抱得更紧了。

END